很多事情在當下顯現不出其重大意義
得送進叫做記憶的烤爐慢慢發酵以後纔會散發出陣陣的柔香在腦海裡久久環繞不去
我想阿媽過世就是這樣的
我阿媽是個沒有受過教育的女人 加上自身所具有氣質 年輕一點的時候很容易尖酸的模樣
老的時候卻老的亂七八糟 一輩子沒好好使用過的腦子也理所當然的出賣她
這麼多年下來情況自然而然的演變成我們家在照顧她
即使很心不甘情不願 即使非常怨懟其他家人對她的相對不聞不問 生活依舊轉動 她就是我生活的一部份
不大 但是從沒缺席過的那一部份
回想起在醫院跟她過夜看她沈穩的呼吸 日漸消瘦的臉頰 蠟黃的膚色 乾癟的胸脯 快九十歲但還有黑友灰的頭髮 我依然難過
路上看到別人有阿媽可以跟著一起過街 我還是傷心
快轉到她過世以後
所有家人都出現了
真是不誇張的所有
包括我姨婆的女兒女婿兒子 包括我阿公妹妹的小孩
包括我久違多年的四叔 包括我散居美國各地的cousins
我從小仰望的堂哥去買ipad, 遙遠的堂姐妹, 長大了卻不知道怎麼相處的表弟
喪禮總是像一場派對的 大家竭盡所能的接受往生的事實 想著把事情辦好 日子就可以恢復正常
人來人往的場合 好久不見的新鮮 總是毫不失敗的沖淡喪禮該有的哀傷
不知道為甚麼在這裡的就臉一沈 撐過去
知道這真正意義的 也不可能在眾人面前嚎啕
悲傷只能放在心底眼中腦海 需要的時候才拿出來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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